整个战场看上去现在就非常宽大了。
要跨越交火区去找到那两个指挥官，然后搞不好还会被他们当成对方的奸细。除非是脑袋被丧尸挠了，否则科沃德才不会干这种蠢事。
还提醒他们撤离？想都别想！
科沃德把已经燃烧殆尽的烟用力的踩在地上，然后头稍微探出掩体。
不只是刚刚逃出来的那半边建筑，另一边也开始发出了让人胆寒的声音。那些骑士和士兵应该都已经听到了，不知道让他们继续作战的是意志呢，还是恐惧呢？
意志或者恐惧都无所谓。
伦敦从诺曼时期到现在都是这样，大概未来还会是这样——街区相当狭窄，但是修长。这倒是给了猎手很好的契机。
对，那种诡异的骷髅已经开始出现在街区上了。虽然很快就被有着充裕子弹的红衫军们干脆利落的解决掉，但是他们可能没想过骷髅会有这么多。
“啧。”
七枚子弹，一把枪和一柄剑。身上勉强还能搜罗出一包爱丽丝手制的小饼干和绷带。这算是前天才军官科沃德的全身家当了。
枪声还不绝于耳。但是无所谓，现在只要有人能活下来，然后告诉着附近该怎么走就好。镰仓那小丫头也好，那个狗屁骑士也好。
“不对，那一边的不是骷髅——”
“危险——！”
科沃德一下子被人扑开了。
“靠，怎么是你这家伙啊！”
“我也想问你啊，混账东西！”一身伤的骑士长刚刚怒吼出来，突然又把他从肩膀处按了下去：“蹲下！”
几乎是在同一时刻，骑士长开枪了。一只躲藏在阴影里，企图袭击两人的骷髅被立即射杀，恶心的脓水洒了一地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
“我还想问你呢！那个狗屎大师，一天到晚就只会瞎搞……你怎么一个人在这，那位小姐呢？”
科沃德思考了一下。
“她在和那些骨头架子干架，我是来报信的。不过看上去你们也遇上麻烦了啊。”
是的。除了距离较远，甚至快要离开这个街区的骑士以外，其他的骑士——甚至几个落单的红衫军都开始聚拢在一起，紧张的戒备着两侧的房屋。嗯，包括某个刚刚砍完一大堆骷髅满头大汗的女人。
“真是……”那个年轻的骑士长手中不再是剑和火焰喷射器，而是一把即使是科沃德也从未见过的步枪。
“有意思啊！”
科沃德愣住了。没错，那是极其兴奋的，让人感觉有些胆寒的声音。那名年轻骑士似乎换了个人一般，本来声音听上去就像一个北边约克附近的纨绔，但是现在听上去却像一个战争的疯子——和拿破仑或者亚历山大什么的相当。
“诸位！我们将从此处突围——不，歼灭！歼灭我们的敌人！”
他大声开始了他的动员，空气中也弥漫了一种让人激动的火药味。除了最基本防卫人员，其他骑士都转过头来。
他们的眼中也蕴含着期待和极其令人畏惧的狂热。
“荣誉来自神祇与众生之认可！而吾辈骑士，即是荣誉的代行者！”
“不管是过去，还是现在，直至未来！”
“我们的足迹，我们的荣誉，我们的传说，从纽约，到伦敦，到巴黎，到柏林，到维也纳，到克拉科夫，到莫斯科，到远东，到一切太阳可以笼罩的世界！”
对，周围的骷髅突然一下子开始增多，从歪扭的建筑中涌出来。就像被楼房呕吐出来一样缺乏美感，但是又是那么的正常，正常到让人乏味。
“救助苦难，屠杀异端！！！”
“救助苦难，屠杀异端！！！”
血战开始了，有这么一个疯狂的指挥官，也难怪会有这么疯狂的部队。
科沃德的长官曾经跟他说过，如果有一天想把手下的士兵培养成不怕死的疯子，首先自己要变成不怕死的疯子。要把纷飞的枪弹当做蚊虫，把血液当做番茄汁看待。
而面前这个面带笑容的年轻骑士长，看来也是这种类型的人类，俗称“战争人类”。
为战争而生的疯子。
该死，怎么不记得陆军部那帮老油条的指挥系统里会有这种疯子指挥官的？这种人像是那些俄国人或者普鲁士人，就应该穿着黑色的普鲁士军服，带着精锐的柏林步兵在前线厮杀才对。怎么会就像是一开始就加入了这个不伦不类的骑士团……
“喂，你这红衫男，那边那几个懦夫交给你了，突击右侧第一幢房屋，能肃清么？”
啧，红衫男是什么鬼东西啊？好好对待长辈啊！
科沃德转过头，背后是四个装备破烂的红衫军士兵，以及镰仓那个疯丫头。
“你可不是我的长官，铁块小鬼。”
他似乎没有对铁块小鬼这个称呼有什么意见，只是露出了一个疯狂的笑容：“那还是等着你能活下来再说吧，科沃德大叔！”
嗯？他怎么知道的……
不过，时不我待，一支部队的力量越集中，越能够击溃恐怖的敌人。更何况他的智慧并没有什么错误——肃清附近的几幢房屋，然后一部分部队在屋顶警戒，大部分立刻从反方向撤退。这算是这个情况下非常准确的指示了。
教科书般的指示。
“长官。”看到科沃德走来，那几个精神萎靡的陆军老油条敬了个礼——也仅仅是敬个礼而已了，即使看到大衣上还未摘除军衔。
并不打算多搭理这几个老兵油子，他直接来到了还在擦刀，几乎每天要花费一半的时间擦刀的镰仓结衣身边。
“还好么？”
“好得很。”收起手帕，用如白色葱段般的纤细手指在刀上用力一抹：“计划我听到了，立即执行？”
“当然。”
“我不会指挥，我只会执行。”刀剑出鞘，宛如新生。科沃德似乎能够理解镰仓一天擦那么多遍的原因了。
瞥了一眼那几个滑溜的红衫军，科沃德叹了口气，摇摇头。
“交给我吧。”
科沃德解开背包，从包里取出那一小包粉红色手帕包住的饼干，取出一块放到嘴巴里咀嚼。味道很棒，但是太甜了。
甜的让人不舒服。
——
“辛西娅，你觉得怎么样？”东方少女转头，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。
“嗯……其实并不知道。不过既然是大小姐您的意思的话，我觉得他们肯定会全军覆没了。”
“哦~？真的吗？”大小姐缀了一口茶：“还有，辛西娅，最近的茶不够甜。我们没有糖了吗？”
“不，储备还很足。抱歉，我的原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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